那天，巫垠收到學院的電郵，說因爲考試成績太差而要補考，同日天下午接到了沈國熙的電話。
——不甘心
巫垠放下手上的書本，望着一疊疊的五線譜堆滿了睡房。他拿起校報，嘆口氣，把Music Club的文章每隻字再咀嚼又反芻。
還是到外面逛逛吧。
巫垠在快餐店一角，拿出書本溫習。鄰桌坐了兩個小孩，一男一女，「dee-dee-dee-」正弄着手上的計算機。
「dee-dee-dee-」。巫垠看着，突發奇想，在筆記本上寫上一堆數字，撕下來遞給女孩。女孩望望他，拿過筆記紙，一邊唸，一邊按「334554321123322，334554321123211，22312343123432125，334554321123211 (*1)」。兩個小孩擡起頭，對巫垠咧嘴而笑。巫垠馬上又寫一張「333，333，35123， 4444，4333，322325 (*2)」，
巫垠說：「小朋友，借我玩一下好嗎？」小孩異口同聲說：「不要。」巫垠說：「哥哥教你玩啊。」小孩還是不依。無法子下，巫垠只好又寫了一張筆記紙給小孩。
這次男孩搶過計算機來玩。「312354465587853123456543231012…… (*3)」小男孩說：「都不是歌。不好聽。你亂寫。」便自己按起來：「885345，885365，112315，88876765 (*4)」按了又按，按不通，又轉另一首：「387766，276655，387766876765，387766，276655，4456，56537876 (*5)」
巫垠靜下來。男孩說：「哥哥，你樣子好可怕。你想聽什麼，我彈你聽。」女孩說：「不要生氣。我們一起玩。」
以往巫垠從沒有仔細想過音樂是什麼，只是一味「熱愛」，幸好上天給他相應的才能，所以才可一直隨心所欲。不知不覺間，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這也是爲什麼他執着地與 Music Club爭論的原因。熱愛是否會變得落伍。愛又是否容許有差別？音樂是否非此即彼？是否擁有動人的音色和節拍，就是音樂？巫垠叫道：「對啊！這便是音樂！」他把薯條推給小孩說：「送你們吃。」然後便急急收拾回去。推門的時候，聽見最家傳戶曉的曲：「1155665 ，4433221， 5544332， 5544332， 1155665， 4433221 (*6)」。
未完待續
註：
- van Beethoven, Ludwig. “Symphony No. 9 in D minor, Op. 125. (aka “the Choral”)” 1824.
- Lord Pierpont, James. “One Horse Open Sleigh. (aka “Jingle Bells”)” 1857.
- Bach, Johann Sebastian. “10th movement from Herz und Mund und Tat und Leben, BWV 147. (10th movement from Heart and mouth and deed and life, BWV 147. aka “Jesu, Joy of Man’s Desiring”)” 1723.
- 伍樂城. “風箏與風”. 演唱 Twins. Happy Together. EEG. 2002.
- 西村由紀江. “手紙”. 演奏西村由紀江. Virgin. Pony Canyon. 1995. ——陳奕迅的《傷信》由此改編。
- Mozart, Wolfgang Amadeus. “Twelve Variations on ‘Ah vous dirai-je, Maman’, K. 265/300e”. (aka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1782.——中文俗稱《小星星》或《小星星變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