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天過去,又到了農田秋收的季節。
這一日鮫叔回到賈府,只見練武廳已站滿了護送隊成員。木刀的碰撞聲響成一片。
廳中心坐了個賈禮賢,兩旁卻來了兩個稀客,就是在醉香樓一會的師爺陳和曾鷹。
師爺陳見鮫叔進來,忙走上前來,抱拳道:「今日到來,未知會鮫大俠,在此謝罪。」
鮫叔隨手還個禮,不再理會師爺陳,竟自監督各人練武。只見小梅正和兩名隊員練習扭打擒拿之術。
「聽說這位女俠暗器了得,原來拳掌功夫也厲害得很。」師爺陳陪笑道。
「這些擒拿手斷人關節,速戰速決,對付武功差勁的槍手,再好不過。」鮫叔一邊說,一邊比劃,指點那兩名隊員的不妥之處。
「這邊的少俠刀法過人,鮫大俠可否引見一下?」曾鷹走過來問。
他所說的少年身材甚高,手足粗壯,舞起刀來,虎虎生威,雖面對三人,卻絲毫不落下風。
「他叫周揚。」鮫叔道,然後朗聲說:「阿揚過來一下,給你引見兩位大爺。」
周揚聞言,隨即向三名對手抱拳敬禮,將木刀放在兵器架,走過來,向兩人躬身道:「小人周揚,參見兩位大人。」
曾鷹笑道:「周小弟,以前學過武嗎?」
「沒有。只跟鮫師父學過九個多月,懂些皮毛。」
曾鷹轉頭向鮫叔道:「九個月已有如此藝業,鮫兄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鮫叔道:「阿揚資質還不怎樣,勝在努力,武功還算過得去,稍稍不及小梅。」說著眼看練武廳中的小梅;她剛好正把一名成員輕輕摔在地上。
(2)
如鮫叔所料,這兩名官府中人來賈府來不僅是要觀摩武術,而是有事與賈禮賢、鮫叔商討。果然,他們倆再看一會,賈禮賢就請他們移步到廂房去。
一入廂房,賈禮賢立即散去眾家丁,帶上門,然後請師爺陳和曾鷹上座。
眾人就座後,師爺陳收起剛才的笑容道:「今次與曾總捕頭冒昧前來,是想談一下鎖道賊子之事。」
鮫叔未待賈禮賢回答,已搶先說:「九個月來,我們眾人出勤二十三次,都成功護送,國道早已平安無事……」
師爺陳忙堆起笑容道:「鮫大俠和一眾少俠出力之大,縣老爺是知道的,但我們的捕快最近收到風聲,這些賊子會捲土重來,還請曾總捕頭談一下。」
曾鷹的嗓門很大,一說話就震得茶杯噹噹作響,他說:「我手下的小子迫問那幾個被擒的狗娘養……咳咳……賊子,那些王八蛋說,賊子的頭頭見護送隊聲勢浩大,所以會先縮進……咳咳……暫避一下。我那些小子到處踩盤子……咳咳……收風聲……卻發現了件大事。」
「甚麼大事?粗話但說無妨。」鮫叔道。
「賊子們正在鄉下招人加入。」曾鷹道。
「招了多少人?」鮫叔問,他知住在鄉下的要遠比住在縣城中為多。
「三四千人。」曾鷹道。
鮫叔微微一驚,道:「那麼多人,可比護送隊多出數十倍。」
師爺陳點頭道:「聽捕快說,賊子的頭頭年紀雖輕,但口才了得,不過兩月,已說服了縣中十多條鄉村加入。」
賈禮賢插口道:「縣老爺報上京沒有,這人數可不是我們應付得來。」
師爺陳嘆口氣,搖頭道:「報了上去也沒有,京師不派兵,單憑縣府數十個捕快,絕難成事。所以今日前來,託鮫大俠一件事。」
「甚麼事?」
「我們想請鮫大俠把賊子的頭頭除了。」
(3)
國道上有三頭坐騎馳騁,在慘淡的月光下,乍看還以為是三個無頭騎士。
為頭的人身子粗壯,不斷抽鞭加快,是周揚;第二頭快馬腳步輕快,上面坐的是小梅;最後一頭坐騎上的人卻穩重如山,絲毫不受貿顛簸影響,自然是鮫叔了。
據師爺陳說,賊子的頭頭匿藏在紅溪村,離縣城約三十里。鮫叔等三人計劃先策騎至紅溪村外五里之地,然後棄馬步行,以免村民聽到蹄聲,打草驚蛇。
三人下馬之時,已是旭日東昇,陽光卻照在一片片乾得龜裂的沙土。
小梅見狀,嘆了口氣,道:「我聽說天氣乾旱,幾乎毫無收成,起初還以是誇大其辭,原來是真的。」小梅家中是做包子的,農作物失收,左右了麵粉來價,生計就成問題。
「怪不得種田的都落草了。」小梅續道。
「這樣的天災,可以怪人麼?不種田就做其他事,落草搶貨怎麼說都是壞事。」周揚拍拍藏在包袱裡的短刀,道:「這樣的人,我是見一個砍一個。」
「閒話休說,先進村再說吧。」鮫叔說。
小梅也就默不作聲。
(4)
「三位很生臉孔呢,是外來的商人吧。」紅溪村村口小酒館的老闆邊抹桌子邊問鮫叔等三人。
「對啊,我們剛經過縣城,準備北上做些買賣。聽說最近國道都平安了,我們三個也都放心了。」鮫叔喝著酒說,這酒可比醉香樓的還厲害幾分。
「哼,路上太平,今年我們大失收,可不見縣老爺開個倉放個米。」老闆說:「靜靜告訴幾位,我們村子來了個有趣人物,這人罵起縣老爺來,可教人痛快呢。呢呢呢,再過一個時辰,他就會在村祠前開始了。」
小梅和周揚對視一眼。「你們再去聽聽吧。」鮫叔道,又喝了一杯酒。
鮫叔三人中午時離開紅溪村,到了半夜就施輕功潛入村中。
三人四五個起落,就來到一間大農舍的屋頂,這農舍的是瓦做的,跟其他的用草鋪不同。小梅和周揚聽完「有趣人物」的談話後,就見兩個少年護著兩側,送那人進這農舍來。
「小梅、阿揚,妥當了嗎?」鮫叔說,兩人點頭。
「出手吧,很快就可了卻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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